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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编 伤寒六经概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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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阴病中,也因不同病位有不同的功能特殊性而有不同的扶正法。如太阳为阳性表病而用汗法祛邪;阳明为阳性胃肠病而用吐法、清法、下法祛邪;少阳为阳性气机病而用和法。
少阴病为阴性表病因而用助阳温经之扶正法;太阴病为阴性胃肠病而用助阳温里法扶正;祛邪法分汗、吐、清、下、和诸法;扶正分助阳温经、助阳温里、回阳救逆诸法。如此形成一个伤寒辨证治疗系统。略如下列图表:

上述为伤寒六经系统与治疗法则。以下为六经辨证治疗系统的各经证治。

(一)太阳经证治系统

在太阳病理阶段,由于是表病位的阳性过程,体表组织在抗御反应中表现着功能亢进与代谢增高,表组织因其功能特性而通过排汗的代谢机能以祛除病理物质,所以有发热自汗出与发热汗不出两种向外趋之势态。

仲景根据太阳这种外趋之病势而因势利导用汗法祛邪。但汗法据自汗病势用解肌法,以桂枝汤为主方;据无汗病势用发汗法,以麻黄汤为主方。

自汗病势之各具体证候因有太阳自汗病势的同一性,又各有其特殊性质,所以皆用桂枝汤加减法治疗。无汗病势之各具体证候也因有着太阳无汗病势的同一性质及各自的特殊性质,也皆以麻黄汤加减法治疗。

桂枝汤加减方共十五都以桂枝为主体,都以脉浮发热恶寒自汗为病理依据。麻黄汤加减方包括葛根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等西个,都以麻黄为主体,都以脉浮发热恶寒无汗为病理依据。

上述为伤寒六经系统与治疗法则。以下为六经辨证治疗系统的各经证治。

(一)太阳经证治系统

在太阳病理阶段,由于是表病位的阳性过程,体表组织在抗御反应中表现着功能亢进与代谢增高,表组织因其功能特性而通过排汗的代谢机能以祛除病理物质,所以有发热自汗出与发热汗不出两种向外趋之势态。

仲景根据太阳这种外趋之病势而因势利导用汗法祛邪。但汗法据自汗病势用解肌法,以桂枝汤为主方;据无汗病势用发汗法,以麻黄汤为主方。

自汗病势之各具体证候因有太阳自汗病势的同一性,又各有其特殊性质,所以皆用桂枝汤加减法治疗。无汗病势之各具体证候也因有着太阳无汗病势的同一性质及各自的特殊性质,也皆以麻黄汤加减法治疗。

桂枝汤加减方共十五都以桂枝为主体,都以脉浮发热恶寒自汗为病理依据。麻黄汤加减方包括葛根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等西个,都以麻黄为主体,都以脉浮发热恶寒无汗为病理依据。

这样组成一个伤寒太阳辨证治疗系统。但在太阳病理过程中,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造成这样那样的并发或继发证。这些并发证或继发证因为不是伤寒病因引起的,所以属杂病的范畴。如蓄血、水逆、热喘、水饮、虚烦、悸气、结胸、心下痞、胀满、停饮、滑脱等证。太阳阶段的辨证治疗系统略如表(1):

(二)阳明经证治系统

在阳明病理阶段,由于胃肠的生理特性(如胃的呕吐和肠的排便亦为保护和防御反应),在抗御过程中,表现为上越、里热、下夺三种趋势。仲景据上越趋势而用吐法,以涌吐而祛除病理物质;据里热之势而用清法,以通肠来祛除里热;据下夺之势而用下法,以排便来祛除病理物质。上越、里热、下夺三种病势皆以胃家实为共性,上越以愠温欲吐,里热以汗出而渴,下夺以不大便为各自病理特性。吐清下三法皆祛邪法,以邪之所在不同,因其所趋之势而祛除之。在阳明阶段中亦有并发或继发证,例如黄疸、热人血室、蓄血、虚烦、热淋、便秘等。阳明经辨证治疗系统略如下表(2):


(三)少阳经证治系统
少阳病理阶段是伤寒在气机病位引起的病理反应。由于气机的功能特性规定着它调节失常的病势。仲景则因势用和解法,以柴胡汤为主。对兼有表证里证或其他证的俱以柴胡汤加减法治疗。在少阳阶段中也有热入血室等并发性杂病。少阳经辨证治疗系统如下表(3):

(四)少阴经证治系统

少阴病理阶段是表病阴性过程,病理趋势为阳虚表寒。仲景治以助阳温经法,以附子汤为主方,在其阶段过程中的各具体证候,亦有着各自的特殊性质,如阳虚表热、阳虚水不化,亡阳厥逆证等。

当少阴与太阴合并过程中则出现表里虚寒与亡阳阴竭之证。少阴阶段也由于不同原因而发生下利便脓血,吐利烦躁、阳虚咽疼、咽中生疮、虚烦等继发性杂病。少阴病阶段辨证治疗系统如表(4):

(五)太阴经病证治系统

太阴病理阶段是里病的阴性过程,其病势为阳虚里寒,因其势而治以助阳温里法,以西逆汤为主方。在太阴过程之辨证治疗系统如表(5):

(六)厥阴经病证治系统

厥阴病理阶段为气机病的阴性过程。对厥阴病仲景虽未出示治法,但他揭示了厥阴阶段中西个证候是气机病的阴性过程,也就是在机能衰弱和体液不足状况下的气机障碍。其辨证系统如下表(6):

六经病理阶段在辨证治疗上各成系统。六经证治系统又以病因的同一性联结为一个伤寒辨证治疗系统。

六经病之间既以病性、病位的特殊性相区分,又以病性、病位的同一性相联系。使千姿百态的具体的伤寒证候,以类相属,而又分擘条理地编组为系统,联接为系列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伤寒病理过程本身的病因、病性、病位、病势的特殊性质和同一性质。例如,同一病位依功能盛衰而分化为阴阳两性病理过程,它们又因功能进退变化而相互转化。同一病性的病理过程依据不同的病位而分化为三种过程,但又以同一的病性相联系。

不同病性的过程皆以同一的病位相联系。如此地将伤寒病理发展过程中数以百计的特殊证候区分为六经,又联接为一个整体。

六经病之间的传变皆取决于阴阳消长的变化:阴病转阳则病退,阳病转阴则病进。阳病伤阴则病剧,阴病伤阳则病危。阳病伤阴由表传里,阳病伤阳则向阴性发展;阴病伤阳则一阴合并,阴病伤阴则阴竭阳脱。

在治疗方面,阳病治阴,治阴在保津液;阴病治阳,治阳在扶正气。汗吐下清和诸法,皆祛邪法。邪气去则津液存、正气安。助阳温经、助阳温里、回阳救逆诸法皆扶正法。

正气胜则邪气衰。六经辨证与治疗也是一个整体。因为辨证是方法,治疗是目的;辨证是治疗的根据,治疗是辨证的结果。因势利导是根据外界致病因素引起的伤寒病,在长期的实践中的总结,它本身即是按照客观规律去解决矛盾之意。

阳性病以祛邪、阴性病以扶正的治疗原则,正是在因势利导思想基础上,根据阴病和阳病的客观规律而产生的。例如,阳性病因功能强盛体液充足而发生功能亢进与代谢增高的抗御反应,自可根据病位的功能特性,顺应其抗御趋向以祛除病理物质。

如太阳病在表用汗法;阳明病在上用吐法,在下用下法,里热用清法;少阳病在气机调节失常用和法。阴性病因功能衰退体液不足,正气不胜邪而精气反为邪气所夺,所以表现功能衰退和代谢减低,这自应鼓舞机体功能提高抗御能力,以改变正邪之间的矛盾地位。

如少阴病为表病的阴性过程,因体温不足而恶寒,身疼脉微欲寐,知为阳虚表寒之势,所以用助阳温表法以提高体表组织功能而利于抗病。太阴病为胃肠的阴性过程,胃肠因功能衰弱血循环不足而吐利腹疼,为阳虚里寒之势,所以用助阳温里法以提高胃肠功能而止其吐利疼痛。

六经辨证与治疗是一个整体。虽然辨证可自成系统,而治疗方面亦自成系统。但辨证与治疗却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关系,一旦分割开来,便俱失存在的意义了。

伤寒六经是一个完整的辨证治疗体系。其纵的关系表现了它的系统性,其横的关系表现了它的系列性。如太阳病是由一个桂枝汤证的证治系列和一个麻黄汤证的证治系列所组成;阳明病是由一个瓜蒂散证的证治系列和一个白虎汤证的证治系列,及一个承气汤证的证治系列所组成;少阳病是由一个柴胡汤证的证治系列组成。

太阳、阳明、少阳诸证为一个伤寒阳性病证治系列。少阴病是一个附子汤证治系列,太阴病是一个西逆汤证治系列。少阴、太阴诸证是一个伤寒阴性病证治系列。阴、阳两大系列为一个伤寒病的证治系列。

伤寒六经辨证治疗体系,纵成系统、横成系列、辨证与治疗,理法与方药,井然有序,浑然一体,正是伤寒病理过程本身发展规律的反映,是长期临床实践认识的结果。它是祖国医学中最完整的辨证治疗系统,是祖国医学光辉的科学成就。

但《中国医学史略》却说:“《伤寒杂病论》是一部条文式临床札记性的著作……既没有系统的专门论述,每条条文也不是加以明确的说明。”

是的,所谓条文札记性,是《伤寒论》的简书的文字形式,但这并不妨碍条文之间的内在联系。六经本身即是专门的系统,只是仲景作出了伤寒杂病论,没有加以“明确的说明”,这也正如史前人类发明了钻木取火而没有说明摩擦生热一样!

四、伤寒六经辨证法的唯物辩证思想

伤寒六经辨证法是来自于实践的理论,是完全符合“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认识的基本原理的。

六经辨证是伤寒病的运动规律在认识上的反映,也就是说六经辨证法是对伤寒病理过程的理性认识。

真正的理性认识是来源于实践又反作用于实践的东西,获得这种真正的理性认识,无论自觉与不自觉的总是离不开“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这样的过程的。六经辨证法正是这样的东西。

例如六经提纲就是对伤寒各特殊证候的一般性认识。事物的一般性质,是包含于特殊性之中的。

六经提纲作为六经病的一般性质,是在实践中对各特殊的伤寒证候的研究中抽象、概括而来。例如太阳提纲说:“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疼而恶寒。”这是太阳病的一般性质,也即是太阳病的界说,在太阳病理发展过程中,桂枝汤证及其十五个加减方证都具这一性质。如桂枝汤证“头疼发热汗出恶风”;桂枝加葛根汤证“脉浮发热项背强几几汗出恶风”,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证“脉浮发热汗出恶风微喘”;桂枝加附子汤证“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西肢微急。”

……如此等等特殊证候之中俱包含着“脉浮、发热恶寒,汗出”这个一般性质。再如麻黄汤证为“脉浮,头疼发热,身疼恶风,无汗而喘”,葛根汤证“脉浮发热,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大青龙汤证“脉浮发热恶寒,无汗,心下有水气”。

麻黄汤证、葛根汤证及大、小青龙汤证在其特殊性中也包含着脉浮发热恶寒头疼这个太阳病的一般性质。所以太阳提纲揭示的病理界说,是从各具体证候的特殊性质中抽出的一般性质。

再如阳明病。阳明病的一般性质是“胃家实”。在阳明过程中,瓜蒂散证为胸中痞硬,气冲咽喉,愠愠欲吐;白虎汤证为身热汗出而渴;承气汤证为潮热不大便。

而瓜蒂散证、白虎汤证、承气汤证都有自己的特殊性质,但在其特殊性质中都包含着“胃家实”这个一般性质。再如少阳病。少阳病的一般性质是口苦咽干脉弦细,这在病理上表明气机调节失常。

在少阳病理阶段中九个小柴胡汤加减方证,以及三个大柴胡汤证与柴胡加芒硝汤证、柴胡桂枝干姜汤证等,在其特殊性质中俱包含着气机失调的一般性质。在三阴病中亦是如此。

例如,少阴病的一般性质是脉微细身寒欲寐所表明的阳虚表寒。在少阴过程中,麻黄附子细辛汤证与麻黄附子甘草汤证为表阳虚衰;真武汤证为阳虚表寒水不化,附子汤证为阳虚表寒身体疼;白通汤证为阳虚表里俱寒;白通加猪胆汁汤证为表里虚寒无脉;通脉西逆汤证为表里虚寒格阳。少阴病过程中各具体证候的特殊性中也包含着阳虚表寒的一般性质。太阴病的一般性质为腹满吐利脉弱表明阳虚里寒。

在太阴过程中,西逆汤证为脉弱下利腹疼;西逆加人参汤证为脉微清谷不止亡阴。太阴阶段各具体证候中也都包含着阳虚里寒的一般性质。在厥阴病理过程中,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等证候,亦皆为气机障碍的阴性过程。

总之,作为六经病理界说的六经提纲,正是从六经证候的特殊性中抽出的一般性质。只是仲景不是用抽象的病理概念来说明六经病的一般性,而是用具体的脉证来表明这一点。因为这更有助于临床辨证。只要我们能够透过提纲脉证看到它表明的病机,而且懂得这是仲景揭示的六经定义,再看一看六经阶段中各个特殊证候,就会清楚地看到这是仲景“由特殊到一般”的认识过程。

然而,仲景并不是把对伤寒六经病的一般性认识,作为认识的终结,简单地替代对伤寒病特殊性的研究。

相反,他是以六经病的一般认识为向导,去研究各具体证候的特殊性质,从而制定最切实际情况的治疗方法。这也便是仲景“由一般到特殊”的认识过程。

以太阳病为例:太阳病的一般性质为脉浮、发热恶寒,头项强疼。仲景说:“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这是太阳病的一般治法。

仲景揭示了太阳病的一般性质,又指出了一般性治法。但他并不是用同一个发汗的方剂来治所有的太阳证候,而是以太阳脉浮在表可发汗的一般性原则为向导,去研究了数十个特殊的太阳证候,从而制定了二十个具有特殊性的发汗方剂,如桂枝汤治脉浮发热恶寒头疼自汗,桂枝加葛根汤治桂枝汤证而项背强几几,桂枝加附子汤治桂枝汤证汗漏不止背恶寒,桂枝加厚朴杏仁汤治桂枝汤证而微喘……十五个桂枝汤加减方都是发汗的方剂,但都是根据特殊的证候而制定的特殊的发汗方剂。

麻黄汤治脉浮发热恶寒无汗而喘,葛根汤治脉浮发热恶寒无汗项背强几几,大青龙汤治脉浮发热恶寒无汗而烦躁,小青龙汤治脉浮发热恶寒无汗而心下有水气。麻黄汤、葛根汤、大小青龙汤也都是发汗的方剂,也都是根据特殊的太阳证候而制定的特殊的发汗方剂。

这种以一般性病理和一般性治法为指导,对具体的证候作具体的研究;根据证候的特殊性质而制定特殊的方剂,正是仲景在辨证治疗上“由一般到特殊”的过程。六经辨证法是符合“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的认识论的基本原理的,因此它是“生动的,有条件的,可变动的”理论,而不是固定的、僵死的东西。

例如,太阳病脉浮者病在表以发汗为定法,但仲景又有汗家、淋家、疮家、亡血家不可发汗的禁法。可见发汗法是有条件的,可变化的;条件变更了,法也变化了。再以阳明病为例。阳明病的一般性为“胃家实”,而仲景也不是用一法一方包治胃家实证的一切证候。在阳明病理发展过程中,三个瓜蒂散证,六个白虎汤证,二十五个承气汤证都是胃家实病,但都具有其特殊性质。

对气上冲咽喉,愠愠欲吐复不能吐的胃家实用瓜蒂散吐法。对身热恶热汗出而渴的胃家实用白虎汤清法。对潮热不大便的胃家实用调胃承气汤下法。对身热恶热腹满不通的胃家实用小承气汤下法。对潮热腹满硬疼燥屎的胃家实用大承气汤峻下。

可以看到,仲景在阳明病中,是以胃家实与“客者除之”这个一般性认识为向导,去研究阳明病的特殊证候,从而制定切合实际情况的特殊方法。

在阳明病中,不大便是用下法的证状根据。但“下利谵语”、“大便乍难乍易微热喘冒”、“自利清水色纯青心下必疼”,亦为可下证。这表明阳明病下法也是以内在条件为依据的。更以少阳病为例。

少阳病以口苦咽干脉弦细所表明的气机失调为一般性质。少阳过程中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等皆为气机失调。

所以仲景说:“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虽然上列证状各不相同,但它却是同一的病机,所以同用一和法,用小柴胡汤治疗。但在少阳过程中,仲景也是以气机失调与和法这个一般性认识为向导,来研究各具体过程的特殊性,制定切合实际的特殊的和解方剂。

例如,小柴胡汤服法中说:“若胸中烦而不呕去半夏人参加枯娄实一枚;若渴者去半夏加人参……括娄根西两;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芩西两;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复取微汗愈;若咳者,去大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斤干姜二两。”这正是仲景“由一般到特殊”的临床过程。

此外,少阳病兼里证的大柴胡及柴胡加芒硝汤证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西逆散证等,都是在少阳的一般性病理和治法指导下对其特殊性的研究而制定的方剂。

仲景说:“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又说:“少阳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但仲景对柴胡加桂枝汤则指示“温复取微汗愈”,又对大柴胡汤指示“下之则愈”。这再次证明六经辨证是“生动的,有条件的,可变动的”东西。

再以三阴为例。少阴病以“脉微细但欲寐”所表明的阳虚表寒为一般性质,以助阳温经为一般性治法。但在实践中也是以这个一般性认识为向导去对特殊性的研究。

如麻黄附子细辛汤与麻黄附子甘草汤是助阳解表法;白通汤为回阳温里通脉法;通脉西逆汤为回阳温里救逆法。太阴病是以腹满而吐下利腹疼表明的阳虚里寒为一般性质,以助阳温里为一般性治法。

但对太阴病的具体证候,如西逆汤证,西逆加人参汤证及通脉西逆汤证等,也是在一般性认识指导下,去研究其特殊性而制定切合具体情况的方法。对于厥阴病,由于仲景在医学上的局限性(?),没有做出治疗的方法。

总之,六经辨证法,无论内容或形式,都清楚地表明它是“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的认识方法。从它的文字形式看,六经各有提纲一条。提纲中以具体的脉证揭示本经的病位和病性(亦即病机),以为本经病的一般性,并以“太阳病”三字概括太阳病的一般性质,以“阳明病”三字概阳明病的一般性质。

少阳病、少阴病、太阴病、厥阴病,各概括本经病的一般性质。于提纲以下各条文之首,冠以“太阳病”或“阳明病”、“少阳病”、“少阴病”、“太阴病”、“厥阴病”,以概言本经一般性质,而次辨其特殊性质以立方药治疗。

例如:“太阳病,项背强几几,而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又如:“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以上两条中,“太阳病”三字即概言太阳病的一般性质,项背强几几故加葛根,汗出恶风为桂枝所主,无汗恶风为麻黄所主。这正是在一般性认识指导下对特殊性的研究。《伤寒论》六经辨证这一文字形式与它的内容正是“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的认识方法的完美统一。

还有个伤寒与杂病的区分问题,也是前代医家未曾完满解决的问题。伤寒与杂病原有本质的区别,因为二者是不同病因引起的病理过程。

而“病因规定着它引起的病理过程的特殊性质”,如果不能认识伤寒在发展过程中的特殊性质,便无从将它与杂病加以区别。伤寒病理过程的特殊性是什么呢?就是六经病理阶段联结的整个过程,就是三阳三阴六经病。伤寒三阳三阴六经病的特殊病理便是区别于其他病种的本质依据。凡不符合六经病理的便不是伤寒病理过程。正如“不研究矛盾的特殊性,就无从确定一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质…

…也无从辨别事物,无从区分科学研究的领域。”因此,能否区分伤寒与杂病,在于能否认识伤寒病理过程的特殊本质,也即是能否认识六经病的特殊本质。

伤寒与杂病是不同的科学研究领域。它们有不同的发展规律,要求不同的治疗方法。在《伤寒论》中,伤寒与杂病是兼容并蓄的形式,这种形式是由内容决定的。因为在伤寒过程中,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造成这样那样的继发或并发性疾病。

而仲景论治伤寒,不可能不同时论治其继发证或并发证。而仲景以六经病理界说来认识伤寒,当然也同时区分着杂病。很明显,六经界说是认识伤寒的根据,自然也是区分杂病的根据。

伤寒六经有它自己的特殊本质,它是和其他任何所谓的六经有本质区别的。任何以其他六经来例解伤寒六经病的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伤寒六经是以自己的病理为根据的,是伤寒病理过程发展规律的反映,是伤寒辨证治疗的科学系统,它是完全符合“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的认识论基本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