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中毒,即一氧化碳中毒,是人体吸入一氧化碳气体,经呼吸道进入血液,与血红蛋白相结合,形成碳氧血红蛋白,使血红蛋白丧失携养功能。人体组织缺氧后,可使脑组织充血,细胞坏死,乃至出现昏迷及循环衰竭等危重病象。本病一般于临床上分为轻证、重证、特重证三型:轻者仅有头痛头昏、胸闷、恶心呕吐、全身无力,重者昏迷、呼吸急促、血压下降、皮肤及黏膜呈樱桃红色,特重者昏迷时间较长,并见高热抽搐,或痉厥,此时常出现脑水肿、肺水肿以及心肌损害等严重并发症,或见皮肤及黏膜呈苍白或青紫等症。或者最终可因呼吸麻痹而死亡,或由于中毒过重和中毒时间过长,虽经抢救复苏,但遗留某些神经精神症状,久久难以消失。
此病应属中医“山嵐瘴气”、“中风客仵”、“湿毒蒙蔽”的范畴,其中轻型及其他二型的恢复期多是中医治疗的适应证,如重型及特重型昏迷或抽搐痉厥时,因病情危急,宜结合吸氧、强心、补液等方法以及对症治疗。
煤气中毒的病因是患者吸入秽浊之气,影响心、肺正常功能,水津输布失司,以致湿浊内生中阻,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湿阻清阳,阴霾弥漫,则头昏头痛,全身无力;湿阻气机,阴阳逆乱,营卫失调,可现高热,甚则热极生风而抽搐痉厥;湿浊阻滞血行,则皮肤出现青紫斑;湿阻阳气不运,则皮肤黏膜苍白;湿浊凌心则心悸,犯胃则恶心呕吐,上蒙心窍则昏迷不醒……总之,此病主要病因由于吸入秽浊之气,致使人体脏腑功能失调,湿浊内生而致病。湿浊既成,每随病者体质不同而生变证,其阳气弱者多随寒化而出现寒湿之证,阳气盛者常从热化而出现湿热之证,临床病位多在上、中二焦。
煤气中毒的中医治疗,当以疏利血脉、祛除湿毒为大法,结合病者脉、舌体征的具体表现,分辨其证属寒湿,抑或湿热,以及湿毒之轻重。证属寒湿的,治以苦辛疏利,祛寒除湿,方剂可选人参败毒散、麻黄加术汤等;证属湿热的,治以清热祛湿,畅达气机,可选温胆汤、连朴饮等。
典型案例:王某,男 21 岁,煤店工人。1989 年元月 10 日诊:时值隆冬,牖门严封,室内火盆加煤块以取暖。早上起床时,感觉头昏欲仆,浑身无力,想吐,同室其他工友也有同样的症状(但较轻,未经诊治),即往医院就诊,诊为煤气中毒,经输液等对症治疗 1 天后,第 3 天仍头昏头痛而转诊中医。诊见周身困重疼痛,恶寒发热,胸闷欲呕,不欲饮食,舌苔白润,脉浮有力。证属寒湿困表,邪干于里,郁于上、中二焦。《金匮要略》曰:“湿家身烦痛,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为宜。”即处以外散内利、祛除寒湿的麻黄加术汤方加味:生麻黄 10 克(先煎去沫),杏仁 12 克,桂枝 10 克,白术 15 克,半夏 12 克,甘草 5 克,生姜 3 片。3 剂,水煎服。服后小便量特多,1 剂后诸证即轻,尽剂后病愈如初。
——此文曾在陕西省第三届中医文献医史学术研讨会上交流,并收入该会议《论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