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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惠民学术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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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中医学院

  刘老学术特点的形成,主要受张锡纯和丁福保的影响,如治外感热病之善用大剂生石膏,治痿证之用马钱子等,都明显带有张、丁二氏的痕迹。至于他治疗内伤杂病多用健脾、补肝肾之法则受到严用和、李东垣、薛立斋、张介宾温补学派的影响。

  一、勤求古训,师而不泥

  他重视中医理论的系统学习,主张学好经典著作是学好中医的基础和关键。对此,他不仅严于律己,而且严格要求后学。然而,他并不赞成把思想禁锢于经典之中而不敢超越雷池一步。他提倡学习要有创造性,要能应用古典医籍的理论、观点指导临床实践,有所发现,有所创新。他对外感热病的认识和临床治疗,为我们树立了范例。根据《内经》“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和《难经》“伤寒有五”的记载,他认为,中医所称之伤寒,在多数情况下乃是一切外感发热性疾病的总称。因此,对此类病症,他多遵循《内经》《难经》,取法《伤寒论》,按六经病症进行辨证论治,早期解表。但基于对广义伤寒的认识和多年临床经验,他又强调,此类病症早期并不仅限于表证,多数病例常兼见不同程度的里热,故他尤其强调解表、清里同时并用,以奏表里双解之效。他认为,内蕴之热不仅可以清里而除,同时可以表解而散。生石膏辛甘而淡,性寒而凉,善清气分之热,又能辛散解肌。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曾出:“诸药之退热,以寒胜热也;而石膏之退热,逐热外出也。是以石膏煎服之后,能使内蕴之热息息自毛孔透出”。因此,他治外感发热每多喜配用生石膏,既可协同解表药解表,又可清解里热,达到表里双解之目的。此外,对解表药的服法,他效仿桂枝汤“服已须臾,啜热粥一升余,以助药力”的服药法,强调服第一次药后,喝热米汤一碗,借谷气以助汗,兼益胃气以鼓邪外解。

  刘老对酸枣仁的应用,在借鉴前人经验的基础上也有所发展。酸枣仁能镇静安眠,早为历代医者所重视。远在汉代,张仲景即应用酸枣仁汤以治疗“虚烦不得眠”;后世医家也认为,酸枣仁有养心宁神的作用;近代药理学证明,酸枣仁的镇静安神之功能已无异议。然而在用量方面,综观刘老以前的古今医者,单剂用量极少有超过十五克者。刘老根据《名医别录》酸枣仁能“补中,益肝气,坚筋骨,助阴气,能令人肥健”的记载,结合其多年用药经验认为,酸枣仁不仅是治疗失眠、不寐的要药,且具有滋补强壮作用,久服能养心健脑,安五脏,强精神,“酸枣仁,用至五十粒即可中毒”之说不足为凭。他临床上用此药,其用量,除根据体质强弱、病情轻重酌定外,一般成人 1 次剂量多在 30 g 以上,甚至有多达 75-90 g 者,用量五六倍于他人。实践证明,只要配伍得宜,大多可应手取效,且无不良反应。刘老不仅对此药用量有所突破,对本药的应用范围也有所开拓。他认为在一些功能性疾病的治疗中,如能根据患者病情和体质酌情应用重剂酸枣仁,也是取效的关键所在。在酸枣仁的用法上,他喜欢生熟并用,乃宗《本草纲目》“熟用疗胆虚不眠”“生用疗胆热好眠”的论述,认为,酸枣仁生熟之差,在作用上可能有兴奋或抑制的不同,其机理尚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

  二、虚心好学,勇于创新

  在治疗上,他一贯认真遵循中医辨证论治的特色,但也从不放弃一切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包括民间单方验方。如他经常应用的鲫鱼利水方,就是他采用民间验方加以改造进而创拟的。临床实践证明,此方对肝肾性水肿病人利水效果明显,刘老曾用它解除并拯救过不少严重水肿、腹水病人的痛苦和生命。他也曾用罂粟壳治疗久咳、久利等。又如他对马钱子的应用。马钱子,《本草纲目》中记载其功能除治疗“伤寒热病,咽喉痹痛”等无他;《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载振颓汤、振颓丸、起痿汤等方剂中应用此药,以为“其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他药”,且为健胃妙药;《本草原始》中记载:“番木鳖……误服之,令人四肢拘挛”。刘老在此启发下,将本药的应用范围加以扩大,用其治疗脑血管病、脑炎、脊髓灰质炎等后遗症,肢体偏废痿弱无力、进行性肌营养不良、进行性肌萎缩以及胃下垂等疾病。实践证明有疗效。马钱子内含番木鳖(士的宁),能兴奋脊髓前角运动神经元,从而有增强肌力的作用。

  三、辨证精确,胆识过人

  他在治疗外感性疾病或疑难奇病时,辨证精确,胆识过人,表现尤为突出。如 1957 年,毛泽东同志患感冒,发热多日不退,延医数人而不效,省委推荐刘老赴诊。刘老诊后,认为外感日久,表未解而里蕴热,急需表里双解,采用大青龙汤重剂加减,一剂热退病除。又如,陕西省委一负责同志患癔症性木僵,僵卧于床,不吃不喝,大便不行十七八日,衰竭之象日渐加剧,众医均谓虚实难辨而无良策。刘老诊后,脉症合参,辨为大实有羸状,故以攻实为主,补虚为辅,攻补兼施为则,先用攻结泄下存阴,再以补气生津养阴之法,用药数剂,病人大有起色,后继加调整,乃逐渐痊愈。他在强调“治外感如将,贵在猛峻”的同时,也很注意“治内伤如相,贵在圆通”。他认为,一般外感病,病邪侵入不久,正气多不虚,治时应以药性偏于猛峻的药物祛邪为主,才能使邪去病愈,否则易致邪气滞留,遗留变证。而内伤病多是慢性病,正气不足,虚证较多,或虚实夹杂,寒热并见,因此,必须以药性和缓的药物扶正调理为主,考虑周密,照顾全面,才能收效。如对慢性肾炎,刘老认为,多属脾肾两虚、虚实互见之证,在张介宾“温补所以气化,气化而愈者,愈出自然;消伐所以逐邪,逐邪而暂愈者,愈由勉强”的观点影响下,治疗多采用脾肾双补、标本同治、固本为主、汗利兼施的原则,并根据病情之轻重、病期的不同有所侧重。水肿期不单用汗利之法,消肿后尤重温补脾肾。实践证明,如此,不仅对改善症状有较好的疗效,对消除蛋白尿、改善肾功以及远期疗效的巩固,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刘老还擅长妇儿科。刘老曾治一崩症患者,经血过多,少腹疼痛,已卧床不起三日余,家属邀为处方。刘老除拟方外,并将家中珍存之好墨一锭交其带回,嘱用木炭火烧红,放醋中淬后取出,将墨用开水研匀,加炮姜、红糖少许为引,一次服下。服药一剂,服墨汁一次,流血即止,腹痛亦除;又服一剂乃得痊愈。刘老忆及,曾用此法治疗崩症数人,屡用屡效。

  刘老曾治一周岁小儿,终日啼哭不止,夜间尤甚,影响家长入睡,曾在多处医院就诊,未查明何病,治疗无效,家长无奈,抱患儿至刘老处求(诊)治,刘老诊后以蝉衣、钩藤、灯芯草三味药为方,轻轻一剂,啼哭立止。家属见其神效,赞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