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许多种毒害性物质,与血液中某种物质相结合,只依靠桂枝的发表不行,必须靠芍药使其结合分离开来,然后才能使桂枝以展其发表能力而得功效。临床经验,凡是麻黄汤、大青龙汤诸病,其症候不用芍药者,虽似高热病重,往往服药后一剂而解。可是桂枝汤、葛根汤、小青龙汤,方中有芍药者,虽然好像体温不高病症似轻,但常常缠绵不能速愈。这并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毒害性物质与血液结合与不结合的问题。所以在发表剂中的芍药,能使毒害性物质与血液相游离。以前说,血为阴,所以把这种游离,说成破阴凝。病毒游离,有桂枝使之随汗而排出皮肤表面。桂属阳,所以说成布阳和。芍药虽能游离毒害性物质,而不能排出皮肤表面,所以叫做‘破而不泄’。这是邹氏深思研究而得出的结论。他的语言虽然写得有些涵浑,其道理是很可以说明的。生姜味辣,配桂枝以发表;大枣味甘,佐芍药以和血;甘草主缓和急迫而帮助其他药力,这是容易知道的。”
以矢数先生对桂枝汤的解释看,并不存在可挑剔之处,或者说在当代中医学上是极为严谨的。可是陆先生却是在 70 多年以前,对学生是如此讲解《伤寒论》中桂枝汤的。他的解释,几乎不涉及传统中医对《伤寒论》的说法。从中国的先贤实践著作中,经过他的苦思冥想研究得出结论,使人感到更容易接受。在当前还没有药物的配合理论,先把这种说法,来代替科学的配合理论,我看没有什么不妥吧!
(三)用陆氏《伤寒论今释》理论来谈孩子发热的治法
现在流行着孩子发热一律采用注射药物治疗的办法,这也算是我国人民接受外来事物的一种“进步”吧!对于这种办法,患者的家属和医生都觉着是安全可靠的。抗生素越新越好,万一出了纰漏,用的是好药,医生则有词答对,家属亦无可奈何。据报纸报道国外如美国并不是如此治疗的。见《齐鲁晚报》1998 年 2 月 12 日报导了李军毅写的《感冒岂能这样治》,又见《济南日报》1999 年 8 月 31 日报导了张维写的《滥用抗生素向现代医学提出严重挑战》和同年 9 月 10 日他的《制止滥用抗生素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所说的并不是谁家的孩子经打针治愈后,一定留下后遗症或成为月月发热、需要月月打针的“病秧子”。只是感冒用打针的办法,虽然效果可以退热,暂不论其皮肉之苦与经济问题,另外可能有:
(1)这次感冒后,使下次感冒提前。
(2)多次感冒后,使扁桃体发炎,甚至留下长期肥大。
(3)感冒愈后,留下鼻炎。
(4)感冒愈后,留下不易治疗的哮喘、肾炎等。
以上问题,确实存在的。恐怕医药界的科学家们是无暇顾及的。
为什么不服中药呢?说是一剂中药方子开的药味大多、量又太大,味又太苦,再加无效,喝不完一剂就都倒掉了。家属说出服中药的一片苦衷。
济南小儿科名中医侯汉臣老先生是本市中医用一剂中药可以退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一剂要服一日以上。侯老先生是温病学派,我开始学的是温病,也偶尔治小儿发热,用一剂药也可以退热。后来我把药方标准化了,附于《关于一首药方的论述》中。
以下看看陆氏对小儿发热的治法,对其行文仍作语释,引用于下:
“人,这一生活体,要产生体力,以供给他所需的各种行为,所以必须以缓慢燃烧,进行新陈代谢,方能产生体温。人的体力需要有一定范围,所以代谢、燃烧、体温也有一定的范围。如体力的需要比平常时有所增加,则使代谢机能亢进,而体温也就随之升高。所以吃饭后需要消化的体力,劳动时需要几倍增长的体力,这样体温都随之稍有升高。当流行性热性病的患者,忽于日常的体力之外,需要抵抗毒害性物质的体力,所以新陈代谢亢进,体温随之升高即为发热。在此情况下,想把发热勉强退下来,只有用抑制方法以减其代谢机能而后可。如代谢机能被抑制,则不能产生抵抗病毒之体力。如体力不足以抵抗病毒,则病毒更加孳生,这是患者不应走的道路(此取死之道也)。所以感冒初期,用寒凉药勉强退热者(温病方法和打针)不对(第一个非是),把感冒初期的各个经方,看成是退热剂也是不对的(第二个非是)”。
陆先生认为小儿感冒的初期阶段(按小儿无少阴病,也极少有阳明病者),发热并不可怕,应看成身体内部具有抵抗病毒能力的表现。如初期发热五、六日后,变成了四大症状,或者一开始就有。所谓四大症状是指:高热、大汗、大渴、害热。中医认为是阳明病(感冒的第三阶段)。这时与西医治疗感冒的方法完全相同,即打针、吊瓶、冰枕、酒精擦身等均起寒凉剂的作用,中医用的寒凉剂是白虎汤,都是正确的治法。此外还有少阳病(感冒的第二阶段)的治法(此处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