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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太阴温病,不可发汗(1),发汗而汗不出者, 必发斑疹(2),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3)。发斑者,化斑汤主之(4);发疹者,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主之(5)。禁升麻、柴胡、

十六、太阴温病,不可发汗(1),发汗而汗不出者, 必发斑疹(2),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3)。发斑者,化斑汤主之(4);发疹者,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主之(5)。禁升麻、柴胡、当归、防风、羌活。白芷、葛根、三春柳(6)。神昏谵语者,清宫汤主之,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亦主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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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家讲条辩(胡希恕胡老为主)

温病忌汗者,病由口鼻而入,邪不在足太阳之表,故不得伤太阳经也。时医不知而误发之,若其人热甚血燥,不能蒸汗,温邪郁于肌表血分,故必发斑疹也。若其表疏,一发而汗出不止,汗为心液,误汗亡阳,心阳伤而神明乱,中无所主,故神昏。心液伤而心血虚,心以阴为体,心阴不能济阳,则心阳独亢,心主言,故谵语不休也。且手经逆传,世罕知之,手太阴病不解,本有必传手厥阴心包之理,况又伤其气血乎!

化斑汤方

石膏一两 知母四钱 生甘草三钱 元参三钱 犀角二钱 白粳米一合

水八杯,煮取三杯,日三服,渣再煮一钟,夜一服。

方论〕 此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法也。前人悉用白虎汤作化斑汤者,以其为阳明证也。阳明主肌肉,斑家遍体皆赤,自内而外,故以石膏清肺胃之热,知母清金保肺而治阳明独胜之热,甘草清热解毒和中,粳米清胃热而保胃液,白粳米阳明燥金之岁谷也。本论独加元参、犀角者,以斑色正赤,木火太过,其变最速,但用白虎燥金之品,清肃上焦,恐不胜任,故加元参启肾经之气,上交于肺,庶水天一气,上下循环,不致泉源暴绝也。犀角咸寒,禀水木火相生之气,为灵异之兽,具阳刚之体,主治百毒蛊疰,邪鬼瘴气,取其咸寒,救肾水,以济心火,托斑外出,而又败毒辟瘟也;再病至发斑,不独在气分矣,故加二味凉血之品。

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方 即于前银翘散内去豆豉,加:细生地四钱 大青叶三钱 丹皮三钱 元参加至一两

方论〕 银翘散义见前。 加四物,取其清血热;去豆豉,畏其温也。

按:吴又可有托里举斑汤,不言疹者,混斑疹为一气也。考温病中发疹者,十之七、八,发斑者十之二、三。盖斑乃纯赤,或大片,为肌肉之病,故主以化斑汤,专治肌肉;疹系红点高起,麻、瘄、沙皆一类,系血络中病,故主以芳香透络,辛凉解肌,甘寒清血也。其托里举斑汤方中用归、升、柴、芷、川山甲,皆温燥之品,岂不畏其灼津液乎?且前人有痘宜温、疹宜凉之论,实属确见,况温疹更甚于小儿之风热疹乎!其用升、柴,取其升发之义,不知温病多见于春夏发生之候,天地之气,有升无降,岂用再以升药升之乎?且经谓“冬藏精者,春不病温”,是温病之人,下焦精气久已不固,安庸再升其少阳之气,使下竭上厥乎!经谓“无实实,无虚虚,必先岁气,无伐天和”,可不知耶?后人皆尤而效之,实不读经文之过也。

再按:时人发温热之表,二、三日汗不出者,即云斑疹蔽伏,不惟用升、柴、羌、葛,且重以山川柳发之。不知山川柳一岁三花,故得三春之名,俗转音三春为山川,此柳古称柽木,诗所谓“其柽其椐”者是也。其性大辛大温,生发最速,横枝极细,善能入络,专发虚寒白疹,若温热气血沸腾之赤疹,岂非见之如雠仇乎?夫善治温病者,原可不必出疹,即有邪郁二、三日,或三、五日,既不得汗,有不得不疹之势,亦可重者化轻,轻者化无,若一派辛温刚燥,气受其灾而移于血,岂非自造斑疹乎?再时医每于疹已发出,便称放心,不知邪热炽甚之时,正当谨慎,一有疏忽,为害不浅。再疹不忌泻,若里结须微通之,不可令大泄,致内虚下陷,法在中焦篇。

清宫汤方

元参心三钱 莲子心五分 竹叶卷心二钱 连翘心二钱 犀角尖(磨冲)二钱 连心麦冬三钱

加减法〕 热痰盛加竹沥、梨汁各五匙;咯痰不清,加括蒌皮一钱五分;热毒盛加金汁、人中黄;渐欲神昏,加银花三钱、荷叶二钱、石菖蒲一钱。

方论〕此醎寒甘苦法,清膻中之方也。谓之清宫者,以膻中为心之宫城也。俱用心者,凡心有生生不已之意,心能入心,即以清秽浊之品,便补心中生生不已之生气,救性命于微芒也。火能令人昏,水能令人清,神昏谵语,水不足而火有余,又有秽浊也。且离以坎为体,元参味苦属水,补离中之虚;犀角灵异味醎,辟秽解毒,所谓灵犀一点通,善通心气,色黑补水,亦能补离中之虚,故以二物为君。莲心甘苦醎,倒生根,由心走肾,能使心火下通于肾,又回环上升,能使肾水上潮于心,故以为使。连翘象心,心能退心热。竹叶心锐而中空,能通窍清心,故以为佐。麦冬之所以用心者,本经称其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脉络绝,试问去心,焉能散结气,补伤中,通伤饱,续胃脉络绝哉?盖麦冬禀少阴癸水之气,一本横生,根颗连络,有十二枚者,有十四、五枚者,所以然之故,手足三阳三阴之络,共有十二,加任之尾翳,督之长强,共十四,又加脾之大络,共十五,此物性合人身自然之妙也,惟圣人能体物象,察物情,用麦冬以通续络脉。命名与天冬并称门冬者,冬主闭藏,门主开转,谓其有开合之功能也。其妙处全在一心之用,从古并未有去心之明文,张隐庵谓不知始自何人,相沿已久而不可改,瑭遍考始知自陶宏景始也,盖陶氏惑于诸心入心,能令人烦之一语,不知麦冬无毒,载在上品,久服身轻,安能令人烦哉!如参、术、芪、草,以及诸仁诸子,莫不有心,亦皆能令人烦而悉去之哉?陶氏之去麦冬心,智者千虑之失也。此方独取其心,以散心中秽浊之结气,故以之为臣。

安宫牛黄丸方

牛黄一两 郁金一两 犀角一两 黄连一两 朱砂一两 梅片二钱五分 麝香二钱五分 珍珠五钱 山栀一两 雄黄一两 金箔衣 黄芩一两

上为极细末,炼老蜜为丸,每丸一钱,金箔为衣,蜡护。脉虚者人参汤下,脉实者银花、薄荷汤下,每服一丸。兼治飞尸卒厥,五癎中恶,大人小儿痉厥之因于热者。大人病重体实者,日再服,甚至日三服,小儿服半丸,不知再服半丸。

方论〕 此芳香化秽浊而利诸窍,醎寒保肾水而安心体,苦寒通火腑而泻心用之方也。牛黄得日月之精,通心主之神。犀角主治百毒,邪鬼瘴气。珍珠得太阴之精,而通神明,合犀角补水救火。郁金草之香,梅片木之香(按冰片,洋外老杉木浸成;近世以樟脑打成伪之,樟脑发水中之火,为害甚大,断不可用)雄黄石之香,麝香乃精血之香,合四香以为用,使闭固之邪热温毒深在厥阴之分者,一齐从内透出,而邪秽自消,神明可复也。黄连泻心火,栀子泻心与三焦之火,黄芩泻胆、肺之火,使邪火随诸香一齐俱散也。朱砂补心体,泻心用,合金箔坠痰而镇固,再合真珠、犀角为督战之主帅也。

紫雪丹方(从《本事方》去黄金)

滑石一斤 石膏一斤 寒水石一斤 磁石水煮二斤捣煎去渣入后药

羚羊角五两 木香五两 犀角五两 沉香五两 丁香一两 升麻一斤 元参一斤 炙甘草半斤

以上八味,并捣剉,入前药汁中煎,去渣入后药。

朴硝、硝石各二斤,提净,入前药汁中,微火煎,不住手将柳木搅,候汁欲凝,再加入后二味。

辰砂(研细)三两 麝香(研细)一两二钱 入煎药拌匀。合成退火气,冷水调服一、二钱。

方论〕 诸石利水火而通下窍。磁石、元参补肝肾之阴,而上济君火。犀角、羚羊泻心、胆之火。甘草和诸药而败毒,且缓肝急。诸药皆降,独用一味升麻,盖欲降先升也。诸香化秽浊,或开上窍,或开下窍,使神明不致坐困于浊邪而终不克复其明也。丹砂色赤,补心而通心火,内含汞而补心体,为坐镇之用。诸药用气,硝独用质者,以其水卤结成,性峻而易消,泻火而散结也。

局方至宝丹方

犀角(镑)一两 朱砂(飞)一两 琥珀(研)一两 玳瑁(镑)一两 牛黄五钱 麝香五钱

以安息重汤炖化,和诸药为丸一百丸,蜡护。

方论〕 此方会萃各种灵异,皆能补心体,通心用,除邪秽,解热结,共成拨乱反正之功。大抵安宫牛黄丸最凉,紫雪次之,至宝又次之,主治略同,而各有所长,临用对证斟酌可也。
方药中 许家松 编著 《温病条辨讲解-光明中医教材》:

讲解

本条是讲温病忌辛温发汗及误汗后的证治。

(1)太阴温病,不可发汗。人体在致病因素作用下出现的发热,其发病机转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由于体表的发散能力出现障碍,致使体内阳气得不到应有的散发,阳气郁遏,所以出现发热,这一类发热,中医学叫做表证发热,意即此类发热主要是人体肌表的发散作用障碍;其二,由于体内阳热炽盛,此时人体肌表虽然尽量散热,但由于生大于散,所以仍不能使人体内外平衡协调,因而仍然出现发热,这一类发热,中医学叫做里证发热。表证发热,由于发热机转在表,其临床指征为发热无汗或汗出不彻,所以在治疗上应予解表发汗。里证发热,由于其发热机转在里,其临床指征主要为发热汗出而渴,所以在治疗上应予清里泻热。温病发热,从总的性质来看,基本上属于里热炽盛发热,在治疗上应以清里为主。如用解表发汗方法,一方面此时肌表为了尽量散发里热已经十分紧张,如果再用发汗的方法,必将使肌表功能疲惫而出现肌表功能失调,而出现肌表的其它病变;另一方面,由于未能对人体里热炽盛直接进行处理,这就必然使里热进一步加重,并由此大量耗伤津液而出现痉厥闭脱等危证、变证。一般说来,发汗药物,性多辛温,以温治温,助火添邪,且发汗必进一步使汗出伤津、耗伤阴液,出现,神昏谵语、斑疹等变症。所以原文谓:“ 太阴温病,不可发汗。”但是,汗出又是人体宣散里热的重要途径,如果温病出现肌表汗出障碍,仍然需要解表透热,宜选用银翘散之类辛凉解表方药。总之,吴氏所说温病“不可发汗”,主要是说忌辛温发汗;至于叶天士所说: “在卫汗之可也”,则是指温病初起,需要通过汗出以解除表热,而与辛凉透热解表的方义,其含义是一致的。

(2)发汗而汗不出者,必发斑疹 以下是谈温病误汗以后的主要临床表现及治疗方法。“发汗” 是指用辛散药物加强肌表发散作用。“汗不出”指不出汗。“斑疹”指皮肤出现斑疹。前已述及,温病发热系属内热性发热,肌表散热作用并无障碍,所以温病发热常同时汗出。不必过用发汗。若误用辛温发汗,反助其热,更伤阴液,液耗则汗不能出,热邪不透,使热郁肌表血分,而在皮肤上出现斑疹,使病情逆转。

(3)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 前句是说温病误汗而反致汗不出,此句是指误用发汗以后,汗出过多的变化。因汗为心液,心主神明,心液受损,热必引起神志昏迷、谵语等症状。“神昏”即神志昏迷。 “谵语”即胡言乱语。神昏谵语是热邪入心,是温病进一步恶化的临床表现,是温病误汗的恶果。

(4)发斑者,化斑汤主之 “发斑”即皮肤上出现片状红斑。温病皮肤发斑,是由于里热炽盛,内迫营血,从肌肉外发,属“阳明热毒”。因此温病发斑,一方面表示里热炽盛至极;另一方面表示热入营血。“化斑汤”为白虎汤加犀角、玄参组成。温病发斑之所以用本方者,一方面是用白虎汤以清里热,另一方面是用犀角、玄参凉血解毒。本方吴氏在方论中论述颇精,可参阅本条方论。

(5)发疹者,……倍元参主之 “发疹”即皮肤出现细小红疹,突出于皮上,抚之碍手。皮肤发疹,是由于热郁于肺,内窜营分,从肌肤血络而出,属“太阴风热”。因此温病发疹,一方面表示邪入营血,与发斑相同;另一方面表示,虽有里热但并未炽盛至极,重在表热,又与发斑不尽相同。所以皮肤发斑者用白虎汤为主清里泻热,而皮肤发疹者则以银翘散为主以清透表热。去豆豉之温,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元参,以清营凉血。吴氏在本条方论下按语亦精,可互为参看。

(6)禁升麻、柴胡、当归、防风、羌活、白芷、葛根、三春柳 此句是重申温病不可发汗之意。柴胡、防风、羌活、白芷、葛根、三春柳,均属辛温发散之品,当归亦有偏温之性,所以吴氏指明禁用,甚是。惟将升麻一药亦列入温病禁药之内,似乎值得讨论。升麻一药,本草谓:“味甘性平,解百毒,辟温疫。”张仲景用升麻鳖甲汤治阴阳毒,麻黄升麻汤治咽喉不利,唾脓血。后世医家治疗瘟疫,亦多用升麻。李东垣虽然认为升麻可以升发少阳之气,但亦不反对升麻治疗温热病的解毒作用,例如在其所制之普济消毒饮中即用了升麻。编者多年临床中对于急性热病亦曾经常运用升麻,疗效甚好,无一例出现不良反应。因而认为温病是否禁用升麻,值得进一步讨论。

(7)神昏谵语者,……局方至宝丹亦主之 此句是承,上句“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而言,意即对于温病神昏谵语的治疗,可以用清宫汤、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治疗。上述方剂均有清热解毒,祛痰开窍,镇惊安神作用,属开窍剂中之凉开剂范围。凡属温病高热过程中出现神昏、谵语、惊癎抽搐者均可应用。值得提出的,吴氏在本条原文中明确提出温病禁用升麻,其后他提出的治疗方剂紫雪丹中又恰有升麻。从剂量上来看,升麻一斤,为主药。吴氏在紫雪丹方论中虽然也作了解释,“诸药皆降,独用升麻一味,盖欲降先升也”。于此说明吴氏前述温病禁用升麻之说,尚有自相矛盾之处。

临证意义

本条的临证意义在温病的辨证论治中十分重要。

(1)本条明确指出“太阴温病,不可发汗”,故在临床治疗温病时,在一般情况下都要禁用或慎用辛温发汗的方剂或药物。前面原文第四条用桂枝汤,是暂用的变法。不可依此为例。

(2)本条指出了温病在误汗后的两种转归。一是“发汗而汗不出者,必发斑疹”;一是“发汗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因此我们在临床上对于温病无汗,必须从病史和临床表现上以鉴别其发热性质,究属于伤寒发热无汗,或属于温病误汗而致汗不出;汗出过多系属于气虚自汗,或属于发汗汗出过多。这些在温病的临床辨证论治中都是关键之处。

(3)作者的经验是,温病患者,具备典型症征,如发热,汗出、口渴、舌红绛、脉滑数等,固然不可运用辛温发汗剂;既使临床上有发热恶寒无汗等表证,只要同时具有口渴、脉滑数、舌红绛等阴虚里热症者,或患者平素体质系属阴虚内热者,亦均不宜使用辛温发汗解表法。举例为证:

患者于xx,女性,65岁。患者五年来经常右胁肋疼痛,汗出,恶热、喜冷,疲乏无力,西医院诊断肝癌合并多囊肝;告知无法治疗,嘱转中医诊治。就诊时症状如前,脉细数,舌红、苔薄黄、诊为肝肾阴虚、气滞血瘀,予加味一贯煎合竹叶石膏汤,症状明显改善,精神体力亦逐日好转。一年以后,某日突然出现高热,恶寒,无汗,恶心呕吐,口苦咽干,胁肋胀满,脉浮弦数,舌红苔薄黄而干,急诊入我院治疗,经管医生认为此属太阳少阳合病,予柴胡桂枝汤治疗无效。请余会诊,根据病史及当时见证,认为患者素体阴虚内热,此次感受外邪,虽然挟有表证,但是舌红苔黄,不宜辛温解表,改用竹叶石膏汤合增液汤,患者服药后,一药汗出,热退而愈。

(4)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合称为“温病三宝”,是中医治疗温病邪闭心包,引起神昏谵语等证的有效药物。三者均具有醒神开窍的作用,但又各具特点。就清热作用来讲,安宫牛黄丸最凉,紫雪丹次之,至宝丹又次之。其中安宫牛黄丸长于清泄肝胆热毒;紫雪丹长于清泄阳明之热,可通利大小便,止痉熄风;至宝丹长于宁心安神,逐秽化痰。故临证可据不同的临床表现选择使用。

“温病三宝”的临床运用举例:

① 紫雪丹的临床应用:

4例病毒性脑炎。入院时体温均在39.5-40℃之间,伴头痛,呕吐。3例深度昏迷,1例半昏迷,有抽搐者2例。检查中均有瞳孔不同程度的散大和对光反应迟钝,克氏征和巴氏征阳性,其中一例伴有两侧腮腺肿大,舌质均红绛,苔薄白而干,或白如粉末,脉象滑数。实验室检查:白细胞均增高,最多26,200/mm3,中性均在75%以上。脑脊液:透明,蛋白定量增高,潘氏试验阳性,糖与氯化物测定在正常范围,白细胞在540-600/mm3之间。曾作血、脑脊液培养,血肥达氏试验和坑“0”试验,均为阴性。

治疗方法:均先服紫雪丹每次1.5克,每日二次,以三天为一疗程,加服大青叶30克,银花30克,生石膏30克,菖蒲9克,郁金9克,煎服,一日一剂,配合运用鼻饲、脱水剂、激素和抗菌素。

通过治疗、体温均于第二天开始下降,至五~七天恢复正常,昏迷于第三天至第四天开始清醒,4例均无后遗症。

此外,紫雪丹还应用于治疗3例急性白血病之高热患者,亦有较好的退热作用。

② 至宝丹的临床应用:

患者杨XX,男性,38岁,于1971年7月6日入院。入院时身热达40℃,当日突然昏迷,头汗如淋,四肢瘈疭,呼吸喘促,两目对光反射迟钝,瞳孔散大,角膜呈混浊,舌苔黄燥,质淡红,脉象细数、证属暑热挟秽之邪,蒙闭心包,肺失清肃,肝风煽动,急拟清暑宣肺,开窍熄风。处方:

鲜竹沥60克 石菖蒲 9克 郁金6克 川贝母6克 扁豆花12克 六一散9克(包) 麦冬6克 远志4.5克 鲜芦根30克 银花18克 人参至宝丹一颗

上药浓煎分两次鼻饲。

经过:本例入院后,虽作了腰穿刺、血象等检查,而原因未明,除应用抗菌素、脱水剂等西药外,并进如上所拟之中药,于治疗第三天后,至宝丹改用二颗,汤剂依上方加减,治疗第三天始神识略清,身热减轻,后因肺部感染霉菌,身热又升,自动转上海治疗而无效。

附注:在同一阶段中,遇有3例肺部霉菌虚染病例,均医治无效,本例亦为霉菌继发感染,故家属要求转院。

临床上对至宝丹的应用,除用于热邪内闭心包之证外,对脑溢血之闭证,伴有发热,瘈疭,或瘫痪者,亦常用之。

③ 安宫牛黄丸的临床应用:

患者李xx,女性,50岁,农民,1972年6月29日入院。入院时面目遍身发黄,神识昏迷不清已两昼夜,腹胀满,肝触及,小便失禁,舌质红,苔厚腻,脉象弦。肝功能检查:黄疸指数65单位,谷丙转氨酶400单位,辨证为湿热内蕰,肝失条达,移热于心,致陷昏迷,治立清热化湿,辛凉开窍。处方:

茵陈30克 黑山栀15克 郁金9克 菖蒲1.5克 厚朴1.5克 制军9克 枳壳9克 黄柏12克 白茅根30克 荷包草30克 安宫牛黄丸两粒

日进一帖。

经过:服上方一剂后,大便得通两次,神识略清。6月30日上方去厚朴、大黄,加茜草12克,继进两剂,神清欲食,腹胀足肿亦消,继续调治30余天,黄疸消退,肝功能基本恢复正常而出院。

(潘澄濂:《紫雪丹、至宝丹、安宫牛黄丸临床应用体会》,

《温病汇讲》

十七、邪入心包,舌蹇肢肢厥,牛黄丸主之,紫雪丹亦主之。

厥者,尽也。阴阳极造其偏,皆能致厥。伤寒之厥,足厥阴病也。温热之厥,手厥阴病也。舌卷囊缩,虽同系厥阴现证,要之舌属手,囊属足也。盖舌为心窍,包络代心用事,肾囊前后,皆肝经所过,断不可以阴阳二厥混而为一,若陶节庵所云:“冷过肘膝,便为阴寒”,恣用大热。再热厥之中亦有三等:有邪在络居多,而阳明证少者,则从芳香,本条所云是也;有邪搏阳明,阳明太实,上冲心包,神迷肢厥,甚至通体皆厥,当从下法,本论载入中焦篇;有日久邪杀阴亏而厥者,则从育阴潜阳法,本论载入下焦篇。

牛黄丸、紫雪丹方(并见前)

讲解

本条讲热入心包的证治。

“邪入心包”指温邪侵入心包。“心包” 即心包络,属手厥阴经。“心包”其作用是代心用事,因此“邪入心包”,是心经受邪,属于温病急重危证。“舌蹇”,舌为心窍,即舌头不灵,言语不清或不能言语。“肢厥”即四肢发冷。“舌蹇肢厥”为温病“邪入心包”的主要症征之一。其它如神昏,谵语、惊癎、抽搐等,亦属“邪入心包”症征。

本条原注扼要地指出了“厥”的病机分类及热厥的治疗原则。吴氏在原注中首先指出:“厥者, 尽也。阴阳极造其偏皆能致厥。”“厥”,张仲景解释为“手足逆冷”,这就是说,吴氏认为人体在病因作用下,寒热至极,皆可以出现手足逆冷,因而把厥症分为寒厥与热厥两大类,其性质也完全不同,因此临床上必须加以鉴别。“断不可以阴阳二厥混而为一。”其次,吴氏对“热厥”提出应按三焦辨证施治,即邪在上焦者,以芳香开窍法治疗;邪在中焦者,以下法治疗;邪在下焦者,以育阴潜阳法治疗。吴氏在继承张仲景《伤寒论》对厥证的认识和治疗上的基础上,又向前进了一大步。

本条是邪热深入,热邪侵入心包之证,出现厥证,属热厥,是热深厥深之象,当用凉药,故必须用牛黄丸芳香开窍,紫雪丹清热开窍熄风。

临证意义

关于寒厥与热厥的诊断及鉴别诊断,在临床上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对于其诊断依据,编者的经验是:

(1)寒厥:①患者素体阳虚,多属中老年或久病患者。②发病缓起,逐渐加重,或素有慢性疾病,如:慢性咳喘、水肿、心悸怔忡、腹泻等等。此次发病系在原有疾病基础上逐渐加重恶化。③不合并发热。④脉虽可见沉细弱或两手脉不出,但舌多见胖嫩,齿痕,苔白、灰润或黑润。

(2)热厥:①患者素体强实,多属青壮年患者。②发病急,多在急性热病或急性吐泻下痢基础上继发。③多合并发热。④脉虽亦是沉伏,但舌多见红绛,苔多见黄腻焦干。

上述寒厥与热厥的诊断及鉴别诊断,其中以肢厥出现前有无发热及舌象为关键,兹举例说明:

张XX,男性,32岁。

患者两天前突然出现发热、腹痛、大便不爽,泻下物有少量脓血样物,一天来全身疼痛无力,四肢发凉,脉沉细微弱无力。曾请当地某医诊治,认为阳虚,予附子理中汤回阳救逆,药后肢冷未除,反全身发凉,身疼加重,转侧困难,心烦欲死,请余会诊。诊脉两手脉沉伏不出,舌绛红,苔黄腻,体温39℃,诊为疫痢热厥,邪在中焦。急予芍药汤、白头翁汤合大承气汤,一药大便通畅,身热腹痛,爽然若失,肢温脉出。再药去承气汤,仅予芍药汤合白头翁汤,三剂而愈。

【胡希恕按】
发斑疹乃特殊病变的病理改变,并不关乎“发汗而汗不出”​。古人因病理不明,故作如是的误见。细玩本条所论,颇似说明流行性斑疹伤寒的证候。斑疹只是为病的一证,均宜随证讲求适应全面(证候)的处方。若热甚烦渴而用化斑汤,尚有表候而用银翘散去豆豉加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方,固亦无不可。但凡见斑疹即主以二方,实属非法,学者不可轻信。至神昏谵语,乃病毒波及大脑所致,清宫汤、牛黄汤、紫雪丹、局方至宝丹等均属对证良药,不过仍须详查全面脉证、审其虚实。​(若用经方)而处以白虎、承气等法,反有捷效。

化斑汤的研究:此为白虎汤加味元参与犀角,不外清热兼为解毒凉血之治,余无深意。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方的研究:加四物取凉血、化瘀、解毒之治。去豆豉畏其升引且温之意。清宫汤的研究:诸品皆是清火除热之药,而犀角更具强心兴奋神经之效,故热炽津虚而致神昏者,以此为正治。

安宫牛黄丸的研究:牛黄、犀角,解热毒以复神明。朱砂、真珠,镇痉而又镇静。郁金、麝香、梅片、雄黄,通关窍、驱秽恶,并散瘀结,三黄苦寒下火以安心气,金箔重堕下痰以镇浮越。温毒深陷而致痉厥神昏者,非此莫举。紫雪丹的研究:诸石合硝,破结热以利二便。诸香合升麻,搜瘀浊以通关窍。羚羊、犀角解热毒,而安神明。元参之滋补,磁、砂之镇纳,甘草之和缓,又所以虑寒滑香散之虚,是攻毒之必去,而守正之不伤也。用药之妙,大具神功。

局方至宝丹的研究:五物均是解毒、解热、镇痉、安神之品,以行气祛瘀有力之麝香为使,则无孔不入,以速其拨乱反正之功,堪称妙制。

 

温病条辨上焦篇之风温、温热、温疫、温毒、冬温

吴鞠通论温病,提出以三焦分证,来划分温病的证候群。以三焦为纲,病名为目,作为温病学说的辨证纲领。...

温病条辨上焦篇之风温、温热、温疫、温毒、冬温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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